《古域》同名小说【上半部】(5)

核心提示：带着满腹的疑问，龙树跟着岐山守在大山之中穿行了半个下午，虽然期间龙树不停追问，但似乎这位岐山守大哥的表达能力有限，又喜欢感慨，最后龙树只得放弃了继续追问。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岐山守位于山中的茅

带着满腹的疑问，龙树跟着岐山守在大山之中穿行了半个下午，虽然期间龙树不停追问，但似乎这位岐山守大哥的表达能力有限，又喜欢感慨，最后龙树只得放弃了继续追问。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岐山守位于山中的茅屋，吃完岐山守弄的野味之后，满身疲惫的龙树便早早地入睡了。他只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当他从睡梦中再次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又躺在了自己那张熟悉的床上。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当龙树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还是岐山守那个破旧的茅草屋时，一股沮丧顿时涌上心头。尽管此时面对着从窗外透来那皎洁的月光，朗月之下凤鸣山万籁俱静迷人景致，龙树还是难以抑制心中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或许正是这般景致令他更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孤单吧。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或许过去他从来不曾忧虑过这样的问题，因为那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但是当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实摆在眼前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所谓“穿越”的意志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再也见不到往日那群一起小酌闲聊的好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再也无法报答辛辛苦苦养育自己的严父与慈母。当那个不懂事的小子长大成人开始明白父母近二十年的无私付出，想要努力报答他们的时候……
 察觉到一滴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龙树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双眼。他实在做不到让自己对穿越欣喜若狂，他并没有诸多穿越主角的那种领百万雄师横扫原始人的壮志。
“子欲养而亲不待，子欲养而亲不……”呆滞地凝望着岐山守家中那用泥土垒实的地板，失神地絮念着这句话，念到第二次时言语已不禁开始哽噎。龙树索性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茅屋外的院落。微风拂过面庞，带来些许凉意。龙树期望微凉的清风能够帮他抑制这股悲戚。
茅屋之外的夜色的确让龙树感觉好了许多，起码除却那股对父母的愧疚之外，不会再那么悲伤。随便找了一块岩石坐下，龙树长叹一声。
眼前景色虽美，却是在反复地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龙树不禁觉得有些可惜，若是此景放在前世或是此刻自己了无牵挂的话，那么这就是他梦中萦绕千回的净土。
“唔……我能感觉到你的孤独，孩子……”一个深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坐在岩石上的龙树大吃一惊，连忙爬起来四处张望。白天所经历的情景让他不得不警惕，在这样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世界里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任是无论龙树如何寻找，也找不到那个声音的来源。而此时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的失措。
“谁？”片刻之后，龙树壮着胆子问了一声。
“唔……我就在你的身边，别害怕，抬头看看我。”岩石边的老杨柳卷起了柳枝轻轻地从龙树的肩上拂过。
顺着声音所发出的地方看去，龙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只见那株老杨柳皱起的树皮上一张老者的脸慢慢地形成，那张脸看上去……是那么地苍老，但是如此和蔼。
“你，你是……谁？”体型的巨大差异让龙树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我是树，我是树中的老者。”苍老含糊的声线仿佛是在缅怀一般，慢慢地诉说着。“我……看到了你的悲伤，我能够感觉到你的孤独。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而悲伤吗？孩子。来，坐下，就坐在我脚边这块岩石上，如果你愿意述说，我将细细地聆听你的悲伤与孤独。”
虽然不太习惯，但龙树还是选择信赖这棵老杨柳树，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人天赋的生存本能在告诉龙树，这棵老杨柳不会伤害他。
“谢谢……”坐下之后龙树先向这位树中老者道了一声谢，但说完之后，稍稍一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但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谈起，或许这对您来说太遥远了。”
“嚯嚯……”听完龙树的话，老杨柳轻笑两声：“我立于此已有千年，每一个日升日落微风的细语都为我带来遥远地方故事。或许……我们并非那么遥远，孩子，为什么不试试呢？”
“好吧……”龙树点了点头：“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唔……你有所怀念……”老杨柳树沉吟一声，似是在沉思，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每一个树的孩子终有一天都会离开树枝，或是落地陪伴老树左右，或是跟着鸟儿飞向远方。这是他们无法回避的命运，孩子，请不必为此悲伤。”
“可这……可这并不一样，人和树怎么可能一样呢？”龙树辩驳道。
听罢之后，老杨柳面带微笑地看着龙树，仿佛在等待龙树的思考，过了半响之后才顺着之前的言语回答道：“是的，不一样。”
不一样吗？龙树在自己的心中又问了自己一句。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新人坠地，老人逝去，这的确没什么不一样的。
“你说的对……”想罢之后，龙树点了点头。“但，正是因为如此，分离之时才会觉得格外的愧疚与想念。”
“我知道，孩子。”说着，老杨柳用柳枝轻轻地抚了抚龙树的头：“在许多许多年之前，懵懂之中我似乎也有过这样的体会，那时候是那么悲伤和孤独。今日回想，那些悲伤与挫折不过是前尘韶光，是心中成长道路上垫脚之石。我见过不少像你一样的时人，孩子。他们要么骄纵轻狂，要么似你这般对过去充满愧疚与悲伤，但终究他们都走上了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你……也有你自己的故事，并非你父母的后传，并非你朋友的外篇，更不是你儿女的前序……”
“我明白，但……”龙树欲言又止。
“嚯嚯，我可以体会，若你执意认为自己的故事就是寻找过去的话，那这也是你今生的传奇。”说完，老柳树用柳枝轻轻地拍了拍龙树的肩膀。
“嗯，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龙树回头朝老柳树笑了笑，接着轻叹一声，看着月光下的凤鸣山轻叹一声：“现在看眼前这般景致也觉得美丽多了，你说得对，或许我并不应该如此沮丧。既然这已然是我的经历，那我更不应该如此低迷，就把他当成是我必须寻找的未来，努力地去寻找就好。是吧？嗯？”